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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到芭蕉成熟时

  □崇义中学高一(2)班 邝松 

  老屋后的那丛芭蕉,是爷爷年轻时亲手栽下的。宽大的叶片像一把把撑开的绿伞,在夏日的热风里轻轻摇晃,发出沙沙的声响。 

  记得小时候,每到暑假,我就眼巴巴地盼着芭蕉变黄。青绿色的芭蕉高高地挂在树上,像一弯弯新月。“还早着呢,”爷爷总爱用粗糙的大手摸着我的头:“要等到蕉皮上冒出芝麻点,那才叫熟透了。” 

  等待的日子格外漫长。我每天都要跑到蕉树下张望,看那些青涩的果实有没有变化。有时实在馋得慌,就偷偷用竹竿捅下一根半生不熟的芭蕉,剥开皮咬上一口,涩得我直吐舌头。奶奶发现了也不骂我,只是笑着摇头:“傻孩子,好东西都要慢慢等。” 

  七月的雨说来就来。豆大的雨点砸在芭蕉叶上,噼里啪啦。雨后,阳光透过水珠折射出七彩的光,整丛芭蕉都闪闪发亮。爷爷说,这时候的芭蕉长得最快,一天一个样。 

  终于有一天,我发现最下面的那串芭蕉开始泛黄了。蕉皮上冒出星星点点的黑斑,像撒了一层黑芝麻。爷爷用镰刀小心地割下那串芭蕉,奶奶把它们挂在堂屋的房梁上。“再等两天。”奶奶说:“等香气飘出来的时候,那才叫好吃呢。” 

  等待的这两天比之前的一个月还要难熬。我时不时就仰头看看房梁上的芭蕉,闻闻有没有香味飘出来。终于在一个清晨,我被一阵甜香唤醒了。那香味糯糯的,带着阳光的温度,在屋子里悠悠地飘荡。 

  奶奶把熟透的芭蕉剥开,金黄的果肉软糯香甜。爷爷看我吃得满嘴都是,笑得眼角的皱纹都挤在了一起:“慢点吃,这一树的芭蕉都是你的。” 

  后来我去了县城上学,每年芭蕉熟透的时候,我都因为学习紧张而无法回老家。树上的芭蕉黄了又绿,绿了又黄。时光无言,岁月无声,但我的思念却随着时间的推移愈发浓烈。 

  今年暑假难得回到老家,站在树下,我看着那些青绿的芭蕉叶在风里轻轻摇晃,那叶脉清晰得像爷爷手背上的青筋。爷爷说:“可等到你回了。” 

  有些等待满怀期盼,正如幼时的我无比盼望着芭蕉的成熟;而有些等待饱含思念,正如我无论走到哪里,都走不出爷爷的牵挂。(指导老师:陈燕华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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